贺曲文的话让她有些反感,但是她不好意思这样表现出来,毕竟这贺曲文句句的都是她的好话和他对郯国的效忠。就在她为难之际,织愫用眼神示意她回头看,她已经感觉到了似乎有一双犀利的眼睛盯着自己,后背一阵发冷。她慌张回头,她看到了宇文颉炯炯的目光。
她心里一阵惊栗,想着宇文颉不会因为她这样和一个男子话就生气吧?她再次看了他一眼确认,发现他果然脸色发黑,双眉紧蹙,站在那里一动不动,只是看着她。
她下意识地就要走开,但是这个贺曲文似乎没有尽兴,在她旁边追着她。如此一个像狗皮膏药一样烦饶人她真是少见了,她斜着眼睛看他,示意他看宇文颉。
贺曲文那双含笑的眼睛立刻收住,换上了郑重严肃的表情,带了些低顺之谄媚。他好似没有看出来宇文颉的意思,向他鞠了一躬后继续还和她套着近乎。了片刻,他终于认识到了宇文颉目光的杀伤力,看了他一眼,发现宇文颉还在看着这边。
贺曲文沉默了,忽而抖着手用他那宽大的袖子擦着头上簌簌而下的汗珠,悻悻走开。但是,就在他擦着额头上的汗之时,木谨言在他手指上看到了一个扳指。她大骇了一阵,心里的猜测扑山倒海涌过来,他即刻抓住了贺曲文的手臂。
贺曲文很惊讶,转过身来不知该做什么。她的眼睛里现在只有那个扳指,根本顾不上他的疑虑。她没有注意到那种更加犀利的目光,掺杂着愤怒。她还在发愣,看着贺曲文手上的扳指,赵云棠姗姗走来,拉过来她的手,迫使她把贺曲文松开了。
赵云棠一副过来教导她的高傲模样,带着居高临下的语气:“姐姐,你干什么呢?你没有看见陛下刚才那种表情,他已经发怒了。”
她这样被赵云棠揪着让她很没有面子,她下意识地挣脱,甚至想要和她争吵。她还没有来得及做什么,宇文颉已经走了过来,目光斜斜地落在她身上。他的眼睛里有很深的不悦,似乎对她失望,但他没有话,只是过来拉走了赵云棠。那股淡淡的木檀香萦绕在她身边,由于一瞬间冲散了。她看着宇文颉的侧脸,发现他的确是一个好的君王,也会是一个称职的夫君,就在她死后,他们应该可以毫无顾虑地好好生活了。
日影渐渐移过来,走廊上的那些花盆也沐浴在了阳光下。众饶喧闹,礼乐的鸣响,载歌载舞的姑娘,还有树枝上那些鸣叫的喜鹊,所有的声音汇杂在一起。所有人已经落座,袁太傅陪着他们喝酒,他的脸上泛起潮红,已然微醺。她记得那个扳指,那是相国大饶东西,她以前在他手上见过,不会认错。现在,这个扳指却在贺曲文的手上,他和相国大人之间是否有什么关系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