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芷羽见任家主下跪,随而想起祠堂中的一副画,画像之人的五官的确跟眼前的玄月有些相似,可据任家主所说,那幅画乃是他年轻时所画,画像上之人正是当年救他一命的恩人,可如今已过去这么多年,任家主都变的满头白发,可为何玄月的容颜却没有丝毫改变呢?
“爹,你是否认错人?这人看起来分明三十岁都不到,又怎会是当年救你于危难之际的人?”任芷羽唯恐玄月趁虚而入,立即小声提醒任家主。
可是让她意想不到的是,自幼对她疼爱有加,不管她闯下什么大祸都大度包容的任家主,此刻对她的态度却十分冰冷,语气中透着责怪,他呵斥说:“放肆!就算我老眼昏花,可不至于连恩公都认不出来,任家家训,你究竟还记得多少?”
“爹,你怎能因一个外人,如此呵斥女儿?”任芷羽倍感委屈,毕竟从小到大,她几乎都被任家主捧在手心中长大,可见他此时态度严肃,并不像在开玩笑,无奈之下,任芷羽只有当着虞盼兮的面,硬着头皮继续说:
“任家家训第一条,有恩必报,且对舍命相救之人毕竟恭敬,世世代代如此,不得有误。”
“你既然记得,那还不随爹一同跪下来?”说到情绪激动处,任家主胸腔起伏加速,忍不住又开始咳嗽起来。
为了安抚他的情绪,亦为了遵守任家家训,任芷羽只有屈膝,可就在她准备叩拜时,玄月却再度在空中打了个响指,任芷羽的膝盖下仿佛被垫上两块大石头般,根本触碰不到地面。
她下意识以为玄月在故意戏弄她,正要恼羞成怒时,他玩世不恭的声音却再度传来:“任家主知我并非世俗之人,这些规矩自然不适合我,你们父女无须对我跪拜,此次我前来,是顺路将家父一封书信交给你们的。”
“族长的信?”显然任家主也认得玄父,听闻玄月是前来送信的之后,立即双手接过这封信,即使他早已老眼昏花,可出乎预料的是,当信上密密麻麻的小字在月色下被拆开时,他竟一个不落,全部都看的清清楚楚!
原本需要任芷羽帮忙读的书信,此刻任家主却无须任何人帮忙,且读的十分顺利,信读完后,他抚摸着白色胡须,道:“族长的意思任某明白了,明日一早便让府中上下的人,带上最精密的兵器,随二位一同去往京都,届时,任某会留在任府,随时听后二位的差遣。”
让虞盼兮料想不到的是,原本决心不参与宫廷争斗的任家主,在阅读过玄父的信件后,竟立即改变心意,并且将她和玄月请进任府,准备了上等的厢房,将二人视作贵宾般侍奉,吩咐下人不准懈怠。
任芷羽亦不知道为何任家主的态度,前后转变竟会如此之快?她咬紧嘴唇,怒瞪了虞盼兮一眼,便急匆匆跟在任家主身后离开了。
待虞盼兮和玄月随丫鬟去往厢房时,在疑惑心理的驱使下,虞盼兮悄悄将玄月拉到一旁,问道:“到底是怎么回事?玄月,可是你又在用自身的法术骗人了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