入夜。
燕京北郊,砚山。
月明星稀。
风徐徐。
张紫东从一辆计程车上迈了下来,抬头望了一眼那宽大的门楹。
上面两个烫金大字:
张氏。
故地重回,张紫东实难产生除了厌恶之外的情绪。
不厌山,只厌人。
一辆又一辆豪车,从张紫东的身边驶过。
每一辆豪车内,都是张氏子弟。
半个小时后,张紫东踏入了张氏高堂。
上百口子张家人,无论男女老幼,全都聚集于此。
张紫东的出现,立刻引起了高堂内的骚动,坐在两边的一桌桌张氏子弟,妇孺,全都窃窃私语了起来。
“这个废物,终于还是回来了。”
“老爷子都给他那么大面子了,他敢不回来?”
“听说四位老祖一会儿也要到场呢。”
“老爷子今晚要传位呢,四位老祖自然要到场的。”
“传位?”
“听说老爷子把咱家那件最重要的传家宝都拿出来了,不是传位是什么。”
“难道……是那东西?”
“肯定是了,哈哈,那东西本来是有缺憾的,就因为张紫东那废物七年前瞎猫碰上死耗子,点了老爷子一句,那东西居然成了!”
“看来今晚有好戏看了,老爷子如果真把那东西传给张紫苍,张紫东就彻底沦为张紫苍的磨刀石了。”
“这废物从出生就是一块磨刀石,可怜他到今天才知道!”
两边这一桌桌上的窃窃私语,每一句都听进了张紫东的耳朵里。
而听到他们都在讨论张家那件所谓最重要的传家宝,张紫东心里冷笑了一声。
七年前,张紫东见过那东西,不过尔尔。
高堂的中央,特意摆了一桌,无人去坐,因为那空桌的正前方,对着的正是主桌,也就是张晋龄等人即将就坐的位置。
这时,张家的老管家走了过来,对张紫东道:“六少爷,您请跟我来。”
说着,他指了指高堂中央的那张空桌。
很显然,那张空桌正是为张紫东准备的。
周围的任何一张桌子,都坐满了人,唯独那张桌子是空的。
对此,张紫东早就见怪不怪,因为以前就是这样,每次来张家高堂聚餐,自己都是一个人一张桌,在别人的注目下吃饭。
那样的感觉,真的不像是在吃饭,而是在吃一碗白眼珠子做的粥。
还是热腾腾的。
张紫东看了一眼那张空桌,并没有先走过去,而是淡淡问了老管家一句:“该来的都来了吗?”
老管家微微一愣,回答道:“都到了。”
张紫东又问道:“除了张家四代,从老爷子那辈儿算起,一共五十六个男丁,是吗?”
老管家脸上闪过一丝疑惑,不明白张紫东为什么会这样问。
但,老管家还是答道:“是。”
张紫东没再问什么,转身走到高堂门口,关上了大门,并且将门栓落下。
这关门的动静不小,引来在场所有人注目。
老管家说道:“六少爷,今晚月色不错,就不用关门了吧。”
张紫东淡淡道:“风紧。”
老管家笑笑,没把张紫东的话当回事,又迈向门口,欲将大门重新打开。
却在他靠近门口的一刻,张紫东微抖手腕。
一根细细的银针捏在手里,然后出手,将银针打入了老管家的脖子。
张晋龄白天将银针打在李红袖脖子上的什么穴位,此时张紫东就将银针打入张家老管家脖子上的什么穴位。
比张晋龄更狠。
随着老管家脖子一凉,脊椎一麻,张紫东暴然欺身过去,一拳打在了对方的身上。
老管家撞在了门上。
轰!
众人皆惊!
谁都没想到,张紫东居然如此突然的朝老管家发难。
但,这只是开始。
张紫东手里又多了一根细细的银针,朝刚刚窃窃私语的那群人走去。
“张紫东!你要干嘛?”
有人暴喝一声。
原本分散在高堂周围的那些张家保镖,一个个全都围了上来。5599y5599