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出承乾宫,外面不知何时飘起了连绵的春雨。
连丰拜道:“殿下稍后,奴才着人撑伞。”
“有劳。”
他在承乾宫前,长身玉立,怔怔出神如一尊檐下听雨的白玉雕像
濛霂掩宫阙,雨水打石阶,唯见青衫湿,不见离人泪。
十二年前,他满心仇恨和绝望,在这里跪别四年前,他明志回宫,依然在这里跪见
他得了安丞相的手书,也不必再取那至尊之位。若陆氏沉冤得雪,他必会卸下这一身金丝银线织就的枷锁,带着母亲和潇儿,去看看北境的夜空,到底是不是真如景與所说的那般浩瀚辽阔。
只是,他曾经最尊敬崇爱的父亲,已在十二年前的雪夜,与那满心苍凉的少年,在这坚硬无情的玉阶前永别了!
连丰已命人取伞回来,笑道:“殿下您久等了!这几日倒春寒,殿下若是就站在这里冻坏了身子,那可是奴才们的过错了!”
墨尘回过神,看一眼紧闭的房门,迟疑一会儿,仍是礼道:“本王离京月余,不曾在父皇面前尽孝,不知父皇身体可好?”
连丰道:“殿下放心,皇上龙体安康。殿下孝子之心,果然与皇上爱子之心心心相连。殿下有所不知,皇上知您被囚,甚是后悔没有派禁军跟随。此番知您回京,便特意派了一队禁军暗中保护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