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了晚上,药田正好结束一部分忙活儿,温阳轩带着那些工人往家走,按人头按工期给结算工钱。
赵无双被扶着在门槛上坐下,接过温阳轩手里一袋散碎银子。山灵儿抱着账本在旁边记裁。很快,院里等着的人排好长队,挨个儿喊到名字的上前,报名字、报工期。
“牛二,上月底来的,到今天正好干足半个月!”
长相憨厚、个子不高的庄稼人嗓门儿大,又因为高兴一时没控制住情绪,把面前俩人震的耳朵里头嗡一下。
山灵儿揉揉耳朵,笑着冲赵无双道:“咳,好,没错,这人一两银余五钱。”
“下一个……”
后头人见前边顺利就拿到所有工钱,忍不住低头耳语起来,三三两两嘟囔着,疑惑这家人怎么这么爽快,说起自己从来没见过这种的,又想问他们还要不要人干活。
足足忙活半个时辰,才把干完活的短工们送走,赵无双抻开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,拎起钱袋子,发现她兑的散碎银子已经所剩无几。
扭头,甩手把银袋子扔赵无兰怀里,“无兰,剩下这些收好。”
院子西边墙根底下,慢慢走出来个人,微微弯着腰,看着赵无双搓手,“那个,请问您就是赵无双姑娘吧?我、我我”
“啊姐,他就是早上我跟你说的找你给他奶奶看病的人。”赵无兰连忙接过话茬,向赵无双介绍道。
赵无双刚想站起来的动作被打断,干脆重新坐好,看看面前那瘦高个小子,再看看赵无兰,“对,我是赵无双,也会一些医术,你要是信得过我,就说说你奶奶什么病症吧。”
那人抬手就揩了把冷汗,像是松了口气的模样,“无双姑娘,我奶她膝盖上长了个大脓包,喝药、敷草药,什么法子都用过,就是不见好,反而越来越大,越来越肿,这两天还发起热来,脓包里头挤不干净的脏东西……”
说着说着,忍不住就重重叹了口气,末了两手交叠啪啪拍响,“您说,这会不会是中了邪症,要不要请人给家里扫扫干净啊?”
赵无双嘴角一抽,连忙抬手制止他,微微蹙眉,又问,“除了这些,你奶奶长脓包之前还有什么症状?比如头疼脑热,或者哪儿不舒服。”
“这……哦对了,我奶总喊着腿疼,抽抽儿的疼,问她怎么个疼法儿她又说不上来,我爹说她是瞎折腾,我们也没法子,就没管。”
赵无双撇撇嘴,又问之前的大夫给开的什么药,家里又是怎么给老人家用的草药,一通乱七八糟问完,心里有数了。啧,一家子不孝子!
扭头冲旁边的温阳轩招手,等他弯下腰,凑过去咕哝半晌。
“就这些?你确定是因为那个原因?”温阳轩听完,略惊讶地追问。
赵无双白他一眼,摆摆手撵他快去照做,“放心放心,没错儿的,相信我。”
很快,温阳轩就捧着个小包袱从里屋出来,递给赵无双让她检查后,就交给了那瘦高个。
“回去先用里头的针把脓包刺破,然后抓一把窗台上积攒的绵绵土敷上去,里头那些点心都是我特制的药,千万别让其他人乱吃。”
随着赵无双说着话,瘦高个儿也打开了小包袱,看清楚里头东西了。
赵无兰瞪大眼,把视线从点心上挪到她姐脸上,诧异又疑惑地眨了眨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