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末，萧然带济棠来英国，父亲把萧然视为上宾。

在我房间，女佣们为济棠打扮，给他换上礼服鞋，雕花领衬衫，还把头扎起来，腰饰是工艺复杂的金链。

女佣门围观济棠不肯走，济棠脸微红，低眉不动被她们簇拥。

我盛装在窗边打量他，蓝斯站我身后，萧然和父亲在我身边，父亲惊叹：“这小孩真漂亮。”

济棠微微皱眉，似乎听懂这句话，萧然红光满面说：“我儿子学习才好呢，全学年第一，已经跳级两次，我不敢让他升太快，怕大孩子们欺负他小。”

父亲知道济棠是我孩子，笑说：“听闻萧先生对钟表很有研究，我正好有几块古表，先生帮我看下。”

父亲带走萧然，女佣们被我遣掉，屋里剩我和济棠。

我双手提裙摆，绕过泳池走向他。

他站姿端正，眼皮不抬，盯水面中我的倒影：“我可以留在英国读书么，我希望尽快成为有用之才，温莎大小姐。”

我停住傻看他，他没表情，看水面补充：“不称呼母亲，对你对我都好，不认我这个儿子，你很快会得到世上最好的帮手，这是我夸下的海口，我就必将实现。”

他眼皮抬起盯我，精悍眼神像杨铭和萧白结合体，性格内敛，少言寡语，是他现在给我的感觉。

他背手站直补充：“只要可以留在你身边，我甘愿当奴。”

当年萧白让我当奴，现在他儿子要当我的奴，我笑说：“济棠，没人让你当奴，你是萧家二少爷，你想来英国读书完全可以，只要你想，我就会给。”

他礼服鞋迈开，一步步来我面前，他眼珠深黑接近暗红，眼底闪红芒，不是萧白的琥珀色。

停我面前，他盯我眼睛：“你被杨雨馨打耳光那天，你走后杨铭孩子被送去医院，肺部有细菌性感染，好在孩子挺过来，目前萧家一切照旧，很遗憾没人认出你，这是他们的损失。”

我叹气：“济棠，可以别这么正式和我讲话么，你小时候，我”

他脸不动，看地面：“我小时候打翻过你送的礼物，那时我小不懂事，对不起。”

我笑起来：“没关系，我们可以抱一下么。”

他眼角微红，看地面拒绝：“对不起，女人让人软弱，何况是你这种倾城之姿的女孩，失陪。”

他快步离开，到门口又停住：“如果你只当我是奴，我将永远伴你左右，我回国了。”

打开门，他在卫兵注视下渐行渐远，长马尾在他后脑勺保持垂直，这孩子脚步稳得可怕

傍晚我和父亲母亲送萧然，济棠在马车上不露面，萧然刚到第一天就走，父亲母亲非常尴尬。

我和萧然话别，他请我去远处说了件事，我震惊：“济棠恨我？”

萧然叹气：“最初他的恨我还能看见，现在我看不见了才更担心，当初没见你之前，这孩子还好，见过你以后，他在拼命学习基础上，比以前还拼十倍，我感觉他大学会报到英国来，到时我会想尽办法阻止，宁儿听我话把济棠忘了，我怕他害你，我看你一点不堤防他，别忘了他那个天使外貌魔鬼心灵的父亲，这孩子和他父亲太像，好在他比较听我话。”

我问：“我和他谈谈呢？”

萧然摇头：“如果谈能起作用，我还和你废什么话，我把他小时候，你对他什么样讲了快1遍，然后他心里只有一件事，就是你杀了萧白，我走了你好好学琴，弹挺好听的，我爱听。”

萧然上马车，我原地没动。

广场对面是卫兵宿舍，我心烦意乱看宿舍，马车从我身后经过，一个小纸团从车内抛出，落到我眼前。

纸团淡蓝色，有东西包在里面，马车拐出公爵官邸，我捡起打开看到一条项链，我当初埋在大姑姑墓的项链，纸团还有一行字：活人东西留给死人不好，项链我洗净了，你还有个面具在我这，下次见面给你，萧济棠。

扔掉我手上拿的面具，我笑起来戴好项链，决定永远不摘，父亲捡起我面具：“女儿有开心事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