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后苏归尘便开始了每日规律的修行,在与杨烈和谈红尘讲明了自己的安排后,师兄二人也并未再来叨扰,他也好似老僧一般,不断地重复着枯燥乏味的动作。
先是炼化着命星投来的星光,将其转变为灵力,并使其更加精纯,不断地参悟命星的玄妙;然后是出拳,收拳,再出拳,再收拳,一身拳意如枪意,浑然流淌在每一个动作中。
苏归尘也乐在其中,甚至都没有出过门去渡船上就餐,而是随便以一些干粮应付。
这凝神符生效后,在他的整个房间里,都不会听见嘈杂的人声,但也并未就此隔绝了所有的声音,而是将那些自然的白噪音像是轻柔的风声、渡船上悦耳的风铃声等都留存了下来。
苏归尘每每闭目凝神,修行至浑然忘我的时候,听见这些声音,还真有些忽觉天地一空,自己则飘飘乎如遗世独立,羽化而登仙。
接下来的一周里,苏归尘的房门从未打开过。
房间里,桌上放着湿透的衣衫,地板也有着无数的汗渍。
苏归尘面无表情,但紧闭的眼眸下,睫毛微微颤抖。
下一刻,一拳而出。
这一拳十分缓慢,但又无比平稳,不偏不倚,在空中划出一道笔直的轨迹。
紧接着便是第二拳,第三拳,拳拳如此,直到第一百次出拳后,他出拳的速度突然变得快了起来。
从肉眼可见的加速变到双拳已是只能依稀看见拳影,数百拳后,他接下来的每一拳都似有狂风暴雨般的气势在房间里激荡,随着拳风的呼啸,房间里的灰尘和汗水也被纷纷扬起。
直至夜色已深,月光透过窗棂。
苏归尘躺在地上,抬起手来将手虚握,像是个望远镜,他通过这“望远镜”望向窗棂外的星空,冥冥中的某处,似乎有星星闪烁了一下。
苏归尘笑了笑,将手垂下,自语喃喃:“还差的远呢!”
半个月时间匆匆而过,苏归尘也难得地清洗了一番后换了身衣服,叫上了谈红尘一起,出门逛逛。
两人购置了一些灵果,也去试着钓一钓那云鱼,可呆了一个时辰,别说钓上云鱼了,甚至连云鱼咬钩的迹象都没有。
不过聊以自慰的是,周围钓鱼的修士也都是空军,苏归尘问向旁边的一位修士,那修士也直言这段时间里,也仅仅只有数人钓上了云鱼,至于那珍贵无比的云龙,更是根本都没有见着一点影子。
这钓云鱼本就是消遣,苏归尘也不做多想,一笑而过。
又过了几日,渡船微微震动,紧接着便是渡船管事的声音传来:“渡船即将停靠玄符宗渡口,请各位要下船的道友做好准备!”
苏归尘一听,摘下了贴在床头的凝神符,这符箓如今符纹微弱,符胆灵光消逝,想来也是一次性符箓,不过幸好有这符箓这段时间帮了自己不小的忙,他也舍不得扔,就收进了夔虎囊中。
刚出门,苏归尘碰巧与他右边隔壁的糙汉子们撞上,汉子们也是好奇这平日里不出门的神秘邻居,目光不避讳地上下打量着。只有为首的汉子却微微让开了道,也向他后方的朋友们做了个手势。
苏归尘与汉子相视一眼,点点头,没有拒绝汉子的好意,错身而过。
醉时豪气干云的汉子看着苏归尘稳健的步伐和气息,摇了摇头对他的朋友们说:“保不准是哪个宗门的天骄子弟,出门在外,能少一事就少一事。”
天下散修,皆不容易。
苏归尘找到了杨烈和谈红尘,三人交还了渡船木牌,顺着人潮缓缓下船。
玄符宗不愧是白衍州的大宗之一,其渡口并未设计在地下的洞穴中,而是建在城内的一处高台上,十分奢华。高台之上,朱红色的飞檐翘角,雕梁画栋,无一不在彰显着其宗门的财力雄厚。
玄龟渡船并未靠近,而是隔了约莫几百米的距离逐渐停下。
下方渡船人员见状也纷纷赶来,开始操控着数张名为“定风”的珍贵符箓,紧接着一道道由风旋组成的阶梯快速形成,乘客们便开始依次下船。
他们踩在无形风梯上,就像是御风而下,颇为壮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