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公子被推开,往后趔趄了几步,随即沉下脸来,阴狠地看着她。
“就当没这回事儿?”他把银票往兜里一塞,突然又冷笑起来,“顾宁,你真是愚蠢又单纯,咱们都做过夫妻了,你说,我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吗?”
“你什么意思?”
顾宁盯着他,心中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,她色厉荏然道:“姓杨的,你已经收了我五百两银子,还想怎样?”
杨公子嗤笑一声:“五百两算什么?你那好姐姐一副头面至少有五千两,明日去给我弄一千两银子过来,否则你就等着吧。”
又来了!
和昨日同样的话!
只是这数额从五百两涨到了一千两。
顾宁狠狠吸了一口冷气,哭道:“你要逼死我吗?我只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,我从哪弄来这么多银子?你要这么多,我去跳河!”
杨公子嗤笑一声,放肆打量着她,犹如阴毒的蛇。
“你不会跳的。”
顾宁同他混迹了这么久,他早就将顾宁的性子摸透了,虚荣愚蠢又胆怯,这样的女子最好拿捏,她既舍不得自己的命,也舍不得自己那早已被毁的清誉。
“没得说,一千两。”
说完,杨公子便把顾宁赶出了家门。
顾宁浑身发着抖,明明是大太阳的天,却觉得自己坠入了冰窖。
一千两,又是这样的狮子大开口,可这次她学聪明了,这一千两给了姓杨的,恐怕后面还有一千五百两、两千两……
无穷无尽!
可若不给……
她抱住自己的头,低声哭泣起来。
若不给,谣言传出,她就完了!
顾宁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中,刘氏正和三房扯完皮,一身文静之气荡然全无,宛如泼妇一般,掐着腰站在房间门口粗粗喘气。
顾二老爷倒是每天早早地就溜出门,说什么去打点门路,将这院内的一团糟全都扔给她。
再文静的女人,面对这样鸡飞狗跳、拥挤不堪的生活也要被逼疯。
顾宁跨过门槛,刘氏没好气道:“你又去哪儿了?一个姑娘家的,成日出门像什么样子?”
见顾宁眼睛红肿,似乎哭过,刘氏眯了眯眼眸,上前一把攥住她:“怎么哭了?”
顾宁惊慌一抖,摇了摇头:“没事,娘,不过是想到咱们如今被赶出来,伤心罢了。”
她这样说,刘氏倒还相信,因为就连她自己,昨日也枕在枕头上哭了好几回。
“与其在这挤着,还不如回老家呢,起码那老宅还算宽敞,虽说老宅被烧了,但简单修葺一番,总还能住人,不然挤在这小院子里,成天过的什么日子?”
刘氏喃喃自语,顾宁听了,眼中迸发出精光。
若回了老宅,她就能摆脱杨公子的纠缠了。
想到这儿,她不禁下定了决心。
那一千两再凑给他,等回老宅之后,这一切就与他无关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