艺术馆穹顶的钢化玻璃发出像蜂群迁徙般的嗡嗡声,经过偏振的暗绿色光线把中庭染成了阴森的水族箱。
就在环卫工把第七个橙色警示墩扶正的瞬间,地下车库的卷闸门轰然落下,四辆信号屏蔽车在警戒线外组成了菱形阵列。
“朋友圈刷不了啦!”举着自拍杆的女生撞到了防爆盾上,特警面罩上映出她扭曲变形的美颜滤镜,“我闺蜜还在里面做美甲直播呢……”
三十米外的星巴克露天座位上,穿皮衣的男人把浓缩咖啡倒进了绿萝盆栽里,将手机贴在玻璃幕墙上拍摄艺术馆正门。
他刚切换到长焦模式,镜头突然被特警冲锋衣胸前的警号填满——“删掉。”冲锋衣下面传来金属器械解锁的清脆响声。
此刻在庐州市兴盛大厦顶楼,由十六块曲面屏组成的监控墙上,某个小红点突然熄灭了。
K摘下耳机扔在波斯地毯上,爬虫软件正在吞噬微博话题#淮海路特警集结#下的七百条短视频。
“四小时十七分。”他转动尾戒上的蓝宝石,投影在视网膜上的数据流突然卡顿了,“我们的雕塑家比预期提前了六分之一的时间。”
正在给暹罗猫梳毛的牧师的手顿了一下,象牙梳齿勾住了一缕银白色的毛发:“需要我去给手术刀消毒吗?医生上个月在姑苏城留下的失败案例……”
“让毒药接手后续清理工作。”K的手指划过三维地图,停在了西郊殡仪馆的坐标点上,“警方很快就会发现那些装在骨灰盒里的惊喜,通知夜枭把二号冷库的温度调到零下十八摄氏度——冰晶绽放的速度需要精确到秒。”
艺术馆三楼报告厅里,吊灯残骸在防弹玻璃上折射出诡异的光斑。
周石锐的亚麻衬衫被液压钳划开了三道血痕,但后背始终紧贴着那尊《骨瓷》雕塑的耻骨部位。
当林天踹开安全通道的铁门时,艺术家突然用尾戒划破食指,将血珠弹向展厅角落的消防喷淋头。
“砰!”
鸣枪示警的回声还没消散,十二道水幕同时倾泻而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