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无事不登三宝殿,不知郑姑姑来所为何事?”
“小主,奴才能有什么事啊?”郑姑姑挽起一丝笑花儿,从怀间掏出一封信来呈给了宛儿,“是茂勋大人遣奴才来问候小主来的。”
郑姑姑双手捧着茶,偷偷抬眼打量宛儿几眼,心里又是喜又是惧。宫里头从来就没有什么秘密,郑姑姑自然也知道了宛儿十分得宠,皇上一连五天都歇在了永和宫,圣宠有加。宛儿上有皇太后的照拂,下有皇上的宠爱,当真是前途无量啊。可在喜悦之余,郑姑姑的心里又有一丝忐忑不安。宫里头宫女出身的妃子多了,她们都对自己的出身讳莫如深,恨不得所有知道她旧事的人全都消失。
好在宛小主不向是个心狠手辣的。
茂勋大人?姑父?宛儿不由攥紧了手,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眼神,心中对这个只见了一次面的姑父生出几分怨恨来,连带着看向郑姑姑的眼神都冷了几分。若非姑父从中作梗,她又如何会进宫。
宛儿接过信,本不想拆这封信,可思量再三,她还是拆开了信。
她虽厌恶姑父擅作主张让她进了宫,可她也不能同姑父撕破脸面。她还需依仗姑父多照看额娘和博启她们。
宛儿看完信便把信烧了,她看了一眼低眉垂眼的郑姑姑,不动声色道:“姑姑是宫里的老人了,也该知道宫里的规矩,私自将宫外的信传进宫里是什么罪,姑姑应该再清楚不过了吧。”
宛儿轻描淡写的一句话,犹如一声晴空霹雳,震得郑姑姑目定口呆,浑身发抖,额头上汗珠有黄豆般大,滚滚的淌了下来。
郑姑姑自知不妙,忙跪倒在地:“宛主子……奴才……奴才冤枉啊……”
“姑姑,何必如此,这里只有你我二人。”
宛儿话虽这么说,却没有扶起郑姑姑,郑姑姑依然跪在地上。
“郑姑姑,你在宛儿初入宫时对宛儿多加照拂,是宛儿的恩人,宛儿自然铭记于心,不敢忘却。”话锋一转,宛儿的声音里带上了几分严肃,“只是,此乃宫中大忌,若是被他人知晓了,我也救不了姑姑。姑姑可明白?”
郑姑姑在宫中混迹多年,自然也不是个愚蠢的,自然听出了宛儿话外之音。她直起身来,连磕了好几个头表忠心:“奴才明白。小主放心,便是要了奴才的命,奴才也不敢胡言乱语。”
“姑姑言重了,快起来吧。我相信郑姑姑是个聪明人,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敢做。”宛儿这才扶起郑姑姑,握着郑姑姑的手嘱咐道,“待我手书一封信,劳烦郑姑姑交于姑父。”
郑姑姑连忙点头:“请小主放心,奴才一定送到。”
宛儿抽出一张纸,放在实上,翻开砚匣,正要研磨之时,郑姑姑取过砚匣:“主子,这种事主子何必亲自动手,让奴才来吧。”
待郑嬷嬷磨了浓墨,宛儿提笔蘸墨,一挥而就,写信一封信,取过一个小封套,将信折叠封好,交给郑姑姑。
“劳烦姑姑了。”
“主子你就放心交给奴才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