桑美冷着脸,清凉的目光直视前方。
周岳傻了,被弄得哭笑不得。
穆瑾言看了她一眼,冷冷地说了一句,“你留下处理事情,千万别暴露我们的身份。”
“是!”终于有了有台阶下,周岳当即顺了下来。
他刚低头,桑美就一踩油门,“嗖”地飞了出去。
车辆速度快,车顶贴着周岳的鼻尖,冰凉地一擦而过。
周岳一愣,猛地抬手,擦了擦鼻尖,心里更加的怵了起来。
车在山涧飞驰,轮胎与地面摩擦着发出凄厉的声音。
车厢内,彼此沉默不语,安静得能辨出对方呼吸声的频率。
穆瑾言单手撑着车窗,半晌后,终于开口,淡淡地说道:“还不准备拿下脸上的面具,摘掉你的变声器吗?”
这话,真相戳穿,异常坦率。
话都说到这份上了,桑美也没什么忌惮的了。
她扶着方向盘,目光沉沉地盯着前方,一边观察路况,一边懒懒地应道:“既然你已知道是我,那么摘与不摘,还有那个必要吗?”
依旧是那样一副态度,不冷不热,毫无温度。
穆瑾言并无意外,只是偏头看她,眸底兴趣盎然,“所以,现在你是相思?”
桑美开着车,不由得冷冷哼了一声。
那声音不高不低,淡淡的透着几分大彻大悟。
她笑了笑,态度随意,毫无感情,“反正都是一个身子一张脸,是谁对你而言有影响吗?”
“当然有影响。”穆瑾言笑了笑,回答果断坚毅,“毕竟我配偶栏里挂的,是戚桑美的所有物。”
这话的冲击力不小,桑美开着车,虽装得无所谓的态度,但扶着方向判断手还是不由得握了握紧。
她努力地往嗓子里咽了咽气,沉默几秒过后,声音恢复冷沉与镇定。
她状似无畏,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,“那么曲相思呢?”
穆瑾言早已注意到她用力握得方向盘泛白的手指,心里沉着笑,跟着淡淡地应道:“白月光,朱砂痣。”
桑美闻言,当即表情沉冷。
她不可捉摸地咬了咬后槽牙,浑身忽地散起了冷气。
只是她控制得很好,情绪全部化作胸腔的起伏不定。
桑美开着车,砸了砸嘴轻笑出声,“啧!原来我的定位这么清楚,就是不知道她了解真相过后,会不会跟你闹离婚。”
穆瑾言注意到她的情绪变化,心里当下已然有了辨识。
他笑了笑,态度理所当然,傲娇且跋扈,“离婚是不可能了,打死都不可能离婚了。”
桑美开着车,冷笑着嘲讽了一句,“心里都存着白月光朱砂痣了,还装什么一心一意非她不可。”
她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声音里的酸涩别扭,只是悉数传入穆瑾言的耳朵里,就莫名地动听了许许多多。
穆瑾言单手撑着脑袋,偏头看桑美,笑得很是欠,“像你现在心里只装着仇恨,根本无法理解我们夫妻之间的心心相印。”
桑美扭头,狠狠地瞪了穆瑾言一眼,然后挂挡,直接将车飙飞了出去。
市西郊的山上,冬日寒风猎猎,亮着的车头灯在嘶鸣声里不断地偏转方向,发泄的“战况”激烈异常。
桑美开车,很快就到了西苑。
只是相对于其英国庄园似装潢的高贵典雅,今日的西苑氛围却着实的奇怪诡谲。
桑美的车直接被拦在了庄园的外面,身着燕尾服的管家站在前面,礼貌地冲着她点了点头。
桑美用力按动按钮,“叭叭叭”,响亮的声音在夜里格外刺耳。
管家挺直了背,儒雅的身子立在前面,毫不屈服。
桑美气恼,立刻推开车门,大跨步走了下来。
穆瑾言见状,也跟了上去。
管家冲着他们深鞠了一躬,礼貌地称呼道:“穆先生,穆太太!”
对方是英国人,态度儒雅,非常绅士。
只是对方的眼睛是不是太锋利了些?她全副武装,还带着帽子和面具,他一双老花眼到底是怎么认出她的身份来的?
桑美走到他面前,并没有客气,而是直接了当地说道:“我要见你们老板。”
管家看着她,并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,“天色已晚,我们老板已经休息了,如果有什么事烦请明天再来。”
“我可没有那闲心等什么明天!”桑美冷冷地睨了他一眼,然后快步上前,直接推开管家。
她才刚有动作,大门口的围墙里迅速蹿出来两排人,各个身形高大,姿态威武。
穆瑾言顿时沉住脸,上前站在桑美旁边,替她撑场面。
桑美拧眉,目光冰冷地盯着面前的一排人,冷冷地问道:“你们什么意思?”
管家走过来,笑了笑说道:“他们是我们西苑的护卫,专门保护老板安全的,防止他休息时被莫名其妙地骚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