刀尖舔过血的人,不爱来虚的。
阿列克谢毫不避讳,直接承认:“已经放了。”
挂了电话,李晓澄像当众丢了面子一般,无端矮人一截,扶额气苦道:“这些家伙,尽给我乱来。”
裴庆承牵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腿上,虽然承衍此前提醒他试探一下李晓澄,或许上官南逍就在她爷爷手上,但他并不想那么做。
上官南逍砸了他公司大门这件事他还记着呢,如此愚蠢之人,给他一个狠狠的教训不算过。
再者,也没有试探的必要,上官南逍算个什么东西,也值得他出面说情?
若不是李枭抓的人,他上门质询,势必会牵扯出与南珠的过去,白白冤枉老人家不说,于礼也不合。
若是李枭抓的人,呵,他既抓了,放不放,什么时候放,全凭他心情,哪会看一个小辈的面子?
他犯不着为了上官南逍这么个俗货,去得罪李枭。
李晓澄思量着想替任性的爷爷担起部分责任,冷静道:“抱歉,那人的确是我爷抓的,不过三天前就放了。至于他为何至今不归家的原因,我就不清楚了。”
她瞧着这人,魔都美轮美奂,车内的光线紧随街景霓虹而变幻。
但凡他有工作或者要见什么人,都会把头发往后梳,露出明确的五官。
从眉眼到鼻梁,紧抿的嘴唇到微翘的下巴,喉结鼓起,最后将皮肤线条收敛至衬衫领口。
分明只是坐在车里,却给人一种坐拥山河之感,这是一种与舞台上的易燃截然不同的美丽。
李晓澄吞了吞口水,隐隐感到危险。
可裴庆承却毫不关心其他人的死活,忽略她的歉意,只柔声问她:“逛了这么久,你累不累?”
李晓澄摇摇头,不明所以:“还好。”
他扬唇笑道:“到家还有一段,你可以小睡一会儿。”
李晓澄就如被花香蛊惑的蝴蝶,懵懵懂懂地应了一声,垫了一个抱枕在他腿上,真的打算小憩片刻。
大元从后视镜里瞄了一眼后座,诧异照看了一辈子的小主人居然会纵容异性如此亲近他。
贵公子的骄傲和叛逆,防备和戒心,从来不允许他表现一个绅士点到即止以外的情绪,可眼下这画面,温情到让人动容,不过是一个有权势的丈夫对小妻子尽情施展他的疼爱罢了。
大元甚至听到了一句间的呢喃:“我忽然想起一句看过的诗。”
李晓澄将脸垫在手上,以免刮花粉底,闭眼嘟囔了句:“什么?”
裴庆承俯低头,抬手拨开她散落的头发,露出她的耳廓,凑近了说:“杯中黄金酒,膝上金缕球。”
李晓澄暂停呼吸,在大脑古诗词库中检索一番,继而不客气地敲打了一下他的膝头:“什么看过的诗,你自个儿编的吧?”
裴庆承轻笑,的确是他现编的。
李晓澄握住他的手腕贴在自己的脖子上,闭眼拨弄着他手上的那串十子,琢磨了一阵后,睁眼看向头顶的男人,闹情绪了:“你这是在骂我是个球吗?”
他纠正:“金缕球。”
“那还不是个球吗?!”
裴庆承重申:“金缕球啊,不一样的。”
李晓澄哼笑:“看在你是美国人的份上,行吧。”
黑客本着职业道德不入小白的电脑,那她这个作家也不欺负这个没文化的男人了。
两人饿着肚子回到家,曹阿姨早就下班了。